“慎獨”是《四書 》中《大學(xué)》、《中庸》里面的說法。過去的讀書人,從小熟讀 《 四書 》、《 五經(jīng) 》,所以,這一“理論”是無人不知的,但光知道理論,不加實踐,不過是夢中吃飯而已,無補(bǔ)于實際。曾國藩的高明,不在于他創(chuàng)造了一套什么新說,而是對這一古老真理做了一輩子的實踐,既使自己大受其益,又使家庭大受其益,更使社會大受其益。 他在逝世前的一年零一個月,即同治9年l 1月初2、初3日,總結(jié)自己一生的處世經(jīng)驗,寫了著名的“日課四條”,即:慎獨、主敬、求仁、習(xí)勞。這四條,慎獨是根本,是“體”;其他三條是枝葉,是“用”。此文著重講一講他是如何慎獨的。
曾國藩20歲的時候,即改號滌生。他在29歲 (道光20年 4月) 的日記中回憶:“ 滌者,取滌其舊染之污也;生者,取明袁了凡之言: “從前種種,譬如昨日死;以后種種,譬如今日生也!备奶栔两窬拍,而不學(xué)如故,豈不可嘆!"可見他在很年輕的時候,即在人格上對自己有一種很高的期望。
這種期望,不同于外在的功利目的,它追求的是一種內(nèi)在的精神境界。 是馳逐于外,還是修治于內(nèi),這是天理人欲的分水嶺。他的價值取向,使他很自然地走上了自省、自責(zé)、自勝、自強(qiáng)的圣賢之路。他在咸豐6年9月給兒子紀(jì)鴻的信中說:“吾有志學(xué)為圣賢。”這就亮了底了,那么,圣賢的根本特色是什么呢?有一句古語:“威震四海,勇冠三軍;只沒本事,降服自心”我們縱觀歷史,環(huán)顧現(xiàn)實,發(fā)現(xiàn)有許多人,有能力征服別人,甚至征服天下,卻沒辦法征服自己。“英雄難過美人關(guān)”,就是不能戰(zhàn)勝自己色欲的典型表現(xiàn),此外還有金錢關(guān)、名譽(yù)關(guān)、權(quán)勢關(guān)……自古至今,許多人都過不了,過得了的,即入圣賢之域,他們都是一些有本事“降伏自心"的人。曾國藩以他們?yōu)榘駱,可見其志趣的超凡脫俗!?降服自心 ”也就是征服自己,也就是《大學(xué)》里所說的 “ 正心 "、“ 誠意 ”,用功的方法就是 “ 慎獨 ”。我們讀一讀曾國藩四條日課中的第一條即知:
“一曰,慎獨則心安。自修之道,莫難于養(yǎng)心,心既知有善知有惡,而不能實用其力,以為善去惡,則謂之自欺。方寸之自欺與否,蓋他人所不及知,而己獨知之。故《大學(xué)》之“誠意”章,兩言慎獨。果能好善如好好色,惡惡如惡惡臭,力去人欲,以存天理,則《大學(xué)》之所謂“自慊”,《中庸》之所謂“戒慎恐懼”,皆能切實行之,即曾子之所謂自反而縮,孟子之所謂仰不愧、俯不怍,所謂養(yǎng)心莫善于寡欲,皆不外乎是。故能慎獨,則內(nèi)省不疚,可以對天地質(zhì)鬼神,斷無行有不慊于心則餒之時。人無一內(nèi)愧之事,則天君泰然,此心?熳銓捚剑侨松谝蛔詮(qiáng)之道,第一尋樂之方,守身之先務(wù)也! “他人所不及知,而己獨知之”的心念,是最難控制的。所以,內(nèi)省就成了第一步的功夫,善念也罷,惡念也罷,首先要能夠省察清楚;然后才談得上第二步的功夫:“實用其力,以為善去惡!倍宄夭熘约旱拿恳粋念頭,“心靜”又是前提。一個人若是天性恬靜,自知極明,則沒有話說;若這一方面的稟賦有所不足,則不得不借助于靜坐等手段,以牢鎖心猿,緊拴意馬。宋、元以后,許多儒者都試用過這一辦法、曾國藩也不例外。
曾國藩做慎獨功夫,以道光22年10月初1日為分界線,在這一天之前,他的用功是零碎的,偶然的。前一年的7月14日,他拜訪了唐鏡海先生,請教讀書、修身的要領(lǐng)。 唐先生勸他以《朱子全集》為課程,身體力行;又向他介紹了當(dāng)時著名理學(xué)家倭艮峰先生的用功方法;據(jù)他這一天的日記記載,他聽了唐先生這一席話之后,“昭然若發(fā)蒙也!钡珡倪@一天起,到第二年的lO月初1日,一年多的時間,他在日記中的自我批評只有兩次,一次是道光21年9月初1日發(fā)誓戒煙,另一次是第二天,他責(zé)備自己“聰明日減,學(xué)業(yè)無成,可勝慨哉!……自今以始,吾其不得自逸矣!”他的靜坐,也是從這一年的12月12日才開始,13日、16日、18日、19日,共五次,其目的也不在于慎獨,而是為了治病,“竹如教以靜坐法,謂可不藥有喜,”他真正自覺地做慎獨功夫,是在他3 l歲這一年,即道光22年l 0月初1日,這一天,他拜訪了倭艮峰先生,他日記中這樣記載:“拜倭艮峰前輩,先生言‘研幾’工夫最要緊。顏子之有不善,未嘗不知,是知幾也……失此不察,則心放而難收矣……又教予寫日課,當(dāng)即寫,不宜再因循。”所謂“知幾”,這是《易經(jīng)》中的話,幾者,動之微也,也就是內(nèi)心深處每一個念頭的活動;每一個念頭都自己察知,叫做“知幾”,與“慎獨”的意思差不多,在倭艮峰先生的督促下,他真的不再因循,就從這一天開始,他每天都學(xué)著倭艮峰先生的樣子,靜坐,讀《易經(jīng)》,寫日記檢查自己的心理、行為。本月26日,他在給弟弟們的書信中,介紹了這一段時期他修慎獨功夫的情景:
“倭艮峰先生則誠意功夫極嚴(yán),每日有日課冊,一日之中,一念之差,一事之失,一言一默,皆筆之于書。書皆楷字,三月則訂一本,自乙未起,今三十本矣。蓋其慎獨之嚴(yán),雖妄念偶動,必即時克治,而著之于書;故所讀之書,句句皆切要之藥!嘧詌 O月初1日起,亦照艮峰樣,每日一念一事,皆寫之于冊,以便觸目克治,亦寫楷書!嘞騺碛袩o恒之弊,自此次寫日課本子起,可保終身有恒矣……余自10月1日起記日課,念念欲改過自新。思從前與小珊有隙,實是一朝之忿,不近人情,即欲登門謝罪。恰好初9日小珊來拜壽,是夜余即至小珊家久談。13日與岱云合伙請小珊吃飯,從此歡笑如故,前嫌盡釋矣!
前面講過,一個人若要慎獨,其前提是心靜,假如欲火熾然,心粗氣浮,則慎獨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。曾國藩對這一點有很深的理解。他在這一年l O月27日的日記里說:
‘靜’字功夫要緊。大程夫子是三代后圣人,亦是‘靜’字功夫足。王文成亦是‘靜’字有功夫,所以他能不動心。若不靜,省心也不密,見理也不明,都是浮的!(曾氏自稱)素有忿狠不顧習(xí)氣,偏于剛惡,既而自究所病,只是好動不好靜……務(wù)當(dāng)力主求靜,使神明如日之升……知此而不行,真暴棄矣! 真小人矣!”
他這一段時期給自己確定的十二條日課,第二條就是“靜坐’’
“靜坐 每日不拘何時,靜坐半時,體驗來復(fù)之仁心。正位凝命,如鼎之鎮(zhèn)。”
他這時候-的靜坐,已不同于一年以前那樣只求一些身體上的效應(yīng)了,他此時的目的,只在于心性修養(yǎng)上的提高,這是一次質(zhì)的飛躍。我們今天亦有許多人學(xué)靜坐,且名之曰“氣功”,但也多半是求一些身體上的效應(yīng),這是很低的一個層次,曾國藩能夠很快從這一層次突破出來,與他深厚的理論素養(yǎng)和高遠(yuǎn)的人生理想有關(guān)。
初學(xué)靜坐,自然如初學(xué)騎馬,或初學(xué)駕車一樣,功夫很不容易上路的。我們且看看曾國藩蹣跚學(xué)步的足跡吧:
道光22年lO月初2日:“辰初起,靜坐片刻!埡蠡杳粒,即已成寐。神濁不振,一至于此!"
初3日:“一早,心囂然不靜……默坐,思此心須常有滿腔生意;雜念憧憧,將何以極力掃卻?勉之!"
14日:“因心浮,故靜坐,即已昏睡,何不自振刷也!’’
l 9日:“飯后,會客一次,靜坐不得力。!
25日:“昨日今日,俱無事出門,如此大風(fēng),不能安坐,何浮躁至是!靜坐功夫,須是習(xí)熟,若不勉強(qiáng)苦思,更說甚?”
28日:“起,雜思,靜坐半時,不得力。”
11月13日:“樹堂來,與言養(yǎng)心養(yǎng)體之法。渠言舍靜坐更無下手處,能靜坐而天下之能事畢矣。因教我焚香靜坐之法。所言皆閱歷語。靜中真味,煞能領(lǐng)取,心微浮則氣浮矣,氣散則心亦散矣!
14日:“起亦不早,焚香靜坐半時。飯后……仍靜坐,不得力,枕肘睡去,醒來心甚清……飯后,靜坐半小時,頹然欲睡,可恨之至。細(xì)思神明如日之升,身體如鼎之鎮(zhèn),此二語可守者也。惟心到靜極時,所謂未發(fā)之中,寂然不動之體,畢竟未體驗出真境來!
曾國藩靜坐中的這一些情形,是任何初學(xué)者所必經(jīng)的過程。一個人,當(dāng)他心浮氣躁的時候,根本就不可能覺察出自己的毛;一旦稍稍入靜,就會恍然大驚,自己原來是如此不象話。這就真正開始有自知之明了,而這一覺悟,正是轉(zhuǎn)凡入圣最關(guān)鍵的一步。隨著靜功的深入,就不必特別借助于靜坐,也能刻刻警覺,每一個不象話的念頭,都難逃自己的洞鑒,而為善去惡,也就可以步步落實了。曾國藩一生,立德、立功、立言,譽(yù)滿天下,但我們從他的日記、家書和其他文字里,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絲一毫的驕矜自負(fù)之氣,倒是自始至終,都是一幅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、如臨深淵、如履薄冰的謹(jǐn)慎態(tài)度。這就證明了他靜功的深厚,所以能一輩子保持高度清醒的頭腦,從不被自己的私欲所蒙蔽。查查歷史,具有這種功力的人可是寥寥無幾啊!
曾國藩力求心靜,所以他對自己的毛病看得一清二楚,改過遷善的愿望也就特別迫切,人格境界的提高也就非常之快。我們讀讀他的日記,就不能不佩服他自我認(rèn)識的深刻,以及自我批評的嚴(yán)厲:
道光22年l 0月初2日:“午正,金竹虔來長談。平日游言、巧言,一一未改,自新之意安在?”
初7日:“本日說話太多,吃煙太多,故致困乏,都檢點過不出來,自治之疏甚矣!"
初8日:“果然據(jù)德依仁,即使游心于詩字雜藝,亦無在不可靜心養(yǎng)氣。無奈我作詩之時,只是要壓倒他人,要取名譽(yù),此豈復(fù)有為己之志?未正詩成。 何丹溪來,久談,語多不誠。午正,會客一次,語失之佞。酉正客散。是日,與人辦公送禮,俗冗瑣雜可厭,心亦逐之紛亂,尤可恥也。燈后,何子貞來,急欲談詩,聞譽(yù),心忡忡,幾不自持,何可鄙一至于是!”
11月初9日:“今早,名心大動,忽思構(gòu)一巨篇以震炫舉世之耳目,盜賊心術(shù),可丑!"
初l 0日:“昨夜,夢人得利,甚覺艷羨,醒后痛自懲責(zé),謂好利之心形諸夢寐,何以卑鄙若此!"
27日:“……又說話太多,且議人短。細(xì)思日日過惡,總是多言,都從毀譽(yù)心起。欲另換一個人,怕人說我假道學(xué),此好名之根株也。"
29日“予內(nèi)有矜氣,而語復(fù)浮,仍爾自是器小,可鄙。”
……
這是他初用功時的情形。但他的努力,實在是一輩子未嘗稍懈,我們再讀他晚年的幾段日記吧:
同治8年(逝世前三年)8月20日:“念平生所作事,錯謬甚多,久居高位而德行學(xué)問一無可取,后世將譏議交加,愧悔無極。“
同治9年3月30日:‘‘二更四點睡。日內(nèi)眼病日篤,老而無成,焦灼殊甚。究其所以郁郁不暢者,總由名心未死之故,當(dāng)痛懲之,以養(yǎng)馀年!
同治1 0年1 0月初1日:“余前有信至筠仙云,近世達(dá)官無如余之荒陋者。傾接筠仙信,力雪此語之誣。余自知甚明,豈有誣乎!”
同治l 1年2月初1日(逝世前第四天):“余精神散漫已久,凡應(yīng)了結(jié)之件,久不能完;應(yīng)收拾之件,久不能檢,如敗葉滿山,全無歸宿,通籍三十余年,官至極品,而學(xué)業(yè)一無所成,德行一無可許,老大徒傷,不勝惶悚慚郝!”
我們看看他在逝世前的第四天,此時他已62歲,但那種慚愧自責(zé)的心情,與他3 1歲初修慎獨時的心情,幾乎一模一樣,他是真正做到了幾十年如一日,真正做到了鞠躬盡瘁,死而后已!
正因為他沒有一天不是如此嚴(yán)格要求自己,所以,他的一切事業(yè),均由誠敬中發(fā)出,故感人至深。我們已經(jīng)知道,天下有那么一種人,他們能征服他人,甚至征服天下,人們一般稱這種人為“豪杰”,但豪杰們的這種征服,只是一種外力的控制,服從者并非對他們心悅誠服。人們跟從他們,或出于利誘,或出于威逼,其心理基礎(chǔ)是貪婪和恐懼,所以,卑鄙和脆弱是其根本特點。一個家庭,一個單位,一個國家,其秩序的穩(wěn)定若僅僅建立在這一基礎(chǔ)上,那是極其危險的,只要控制者一旦失勢,就會全線崩潰。歷史上的秦朝、隋朝,以至近代的袁世凱政府、蔣介石政府,都是最好的教訓(xùn)。所以,我們不能過于迷信票子(獎金)和刀子(刑法)的效力,那是要吃大虧的。人們服從別人,除了貪婪(趨利)和恐懼(避害)兩種心理之外,還有一種心理,就是感動。孔子弟子三千,賢人七十,這一批人,都是受孔子人格力量的感召,而自覺地追隨他的,這不同于人們的跟從豪杰,那是出于被動。歷史上的“文景之治”、“貞觀之治”、“康乾盛世",絕非威逼利誘的結(jié)果。我們只要讀一讀這些國家元首們的傳記,就會深深敬仰他們的道德,也就是說,他們都是有圣賢修養(yǎng)的人,所以能使老百姓感激涕零,心甘情愿服從他們的領(lǐng)導(dǎo)。我們只要回顧一下解放初期,人們自發(fā)地唱《東方紅》的情形,就可以對這一遠(yuǎn)古的歷史現(xiàn)象理解一二。
曾國藩齊家、練軍、治國,所在功績赫然,天下矚目。他成功的核心原因,在于他刻刻慎獨,心地干凈,從而感動了他人。當(dāng)他感動了一個家庭的時候,便全家大小都自覺地遵循他的教訓(xùn);當(dāng)他感動了整個軍隊的時候,便全軍上下都自覺地服從他的約束; 當(dāng)他感動了一帶地方的時候,則地方官民都自覺地謹(jǐn)守他的教化。他的后繼者李鴻章,后來政治地位比他升得更高。李鴻章接待他人時,常帶傲慢輕侮之色,俯視一切,揶揄播弄之,惟事曾國藩,有如嚴(yán)父,執(zhí)禮之恭,有不知其然而然者(見梁啟超《李鴻章傳》)。李鴻章尚且如此,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。這種不怒而威的感化效果,充分證明了他慎獨之功的深厚。他這樣的人格,發(fā)而為詩,便為感人之詩;發(fā)而為文,便為感人之文;發(fā)而為事,便為感人之事……他這一特點,也正是一切圣賢的共同特點。圣賢們征服的雖只是自己,卻能感動天下人。所以,豪杰們的事業(yè)如花炮,雖然顯赫一時,轉(zhuǎn)眼就煙消火滅;圣賢們的事業(yè)則如長江大河,源遠(yuǎn)流長,萬古常新。今天,曾國藩去世已有一百多年,已無法用權(quán)勢逼迫我們,也無法拿金錢誘惑我們,但他所寫的書,仍然是不脛而走,不翼而飛,可見人格的力量,是不受時空限制,而可通天下古今為一體的。
為了更具體地了解曾國藩“感人’’的特點,我們可以再看一個小事件,以概見其余。
他在道光22年l 0月初1日自覺地實踐慎獨功夫之前,曾與一位叫小珊的朋友鬧了一場別扭。他初1日下決心重新做人,初9日,即撕下“面子”,主動找小珊認(rèn)錯,他這一天的日記,有一段非常深刻的自責(zé):
“晡時,赴小珊處。小珊前與予有隙,細(xì)思皆我之不是。茍我素以忠信待人,何至人不見信?茍我素禮人以敬,何至人有慢言?且即令人有不是,何至肆口漫罵,忿戾不顧,幾于忘身及親若此?此事余有三大過:平日不信不敬,相恃太深,一也;比時一語不合,忿恨無禮,二也;齟齬之后,人反平易,我反悍然不近人情,三也。惡言不出于口,忿言不反于身,此之不知,遑問其他?謹(jǐn)記于此,以為切戒。"
l 3日,他又與另一位朋友請小珊吃飯,釋怨于杯酒之間。 我們試站在小珊的立場上想一想,面對曾國藩這位朋友的這種主動上門、至誠自責(zé)的態(tài)度,焉有不深受感動之理? 所以,他給弟弟們的信中說,他與小珊“從此歡笑如初,前嫌盡釋矣”,正是順理成章的事啊!做他的朋友是如此, 那么,做他的兒女,做他的部下,又有誰不對他心悅誠服啊!這樣的人生境界,若事業(yè)不成功,那才是咄咄怪事呢。但一般人都只是在外觀上艷羨他的功成名遂,假如我們站在他本人的立場上,長期累月過這么一種純潔內(nèi)心的慎獨生活,又會是一種什么感受呢?他有幾句自我總結(jié),說得很精彩:“人無一內(nèi)愧之事,則天君泰然,此心?熳銓捚剑侨松谝蛔詮(qiáng)之道,第一尋樂之方,”原來,他一輩子都心無掛礙,一輩子都自在快樂啊!這正是顏回的“不改其樂”的境界,也正是孔子的“樂以忘憂"的境界,這才真正是值得我們羨慕,值得我們效法的地方啊!
(1996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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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st edited by break007 on 2005/9/22 at 15:49 ]
-----------好文章!
-----------仰慕先賢
-----------讀“中孚”卦,因思人必中虛,不著一物,而后能真實無妄。蓋實者,不欺之謂也。人之所以欺人者,必心
中別著一物,心中別有私見,不敢告所,而后造偽言以欺人。若心中不著私物,又何必欺人裁?其以自欺者,亦以心中別著私物也。所知在好德,而所私在好色。不能去好色之私,則不能不欺其好德之知矣。是故誠者,不欺者也;不欺者,心無私著也;無私著者,至虛也。是放天下之成誠,天下之至虛者也。當(dāng)讀書則讀書,心無著于見客也。當(dāng)見客則見客,心無著于讀書也。一有著則私也。靈明無著,物來順應(yīng),未來不迎。當(dāng)時不雜,既過不戀,是之謂虛而已矣,是之謂虛而已矣。
這象是很高明的fo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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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st edited by 木人 on 2006/6/20 at 21:11 ]
-----------從靜坐中養(yǎng)出端倪
除慎獨外別無功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