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瘰癧。
牡蠣(十兩,)生黃(四兩)三棱(二兩)莪術(二兩)朱血竭(一兩)生明乳香(一兩)生明沒藥(一兩)龍膽草(二兩)玄參(三兩)浙貝母(二兩)
上藥十味,共為細末,蜜丸桐子大。每服三錢,用海帶五錢,洗凈切絲,煎湯送下,日再服。
瘰癧之證,多在少年婦女,日久不愈,可令信水不調,甚或有因之成勞瘵者。其證系肝膽之火上升,與痰涎凝結而成。初起多在少陽部位,或項側,或缺盆,久則漸入陽明部位。一顆壘然高起者為瘰,數顆歷歷不斷者為?。身體強壯者甚易調治。
此方重用牡蠣、海帶,以消痰軟堅,為治瘰癧之主藥,恐脾胃弱者,久服有礙,故用黃、三棱、莪術以開胃健脾(三藥并用能開胃健脾,十全育真湯下曾詳言之),使脾胃強壯,自能運化藥力,以達病所。且此證之根在于肝膽,而三棱、莪術善理肝膽之郁。此證之成,堅如鐵石,三棱、莪術善開至堅之結。又佐以血竭、乳香、沒藥,以通氣活血,使氣血毫無滯礙,瘰癧自易消散也。而猶恐少陽之火熾盛,加膽草直入肝膽以瀉之,玄參、貝母清肅肺金以鎮(zhèn)之。且貝母之性,善于療郁結利痰涎,兼主惡瘡。玄參之性,《名醫(yī)別錄》謂其散頸下核,《開寶本草》謂其主鼠,二藥皆善消瘰癧可知。
血竭,色赤味辣。色赤故入血分,味辣故入氣分,其通氣活血之效,實較乳香、沒藥為尤捷。諸家本草,未嘗言其辣,且有言其但入血分者,皆未細心實驗也。然此藥偽者甚多,必未研時微帶紫黑,若血干之色。研之紅如雞血,且以置熱水中則溶化,須臾復凝結水底成塊者,乃為真血竭。
曾治一少年,項側起一瘰癧,其大如茄,上連耳,下至缺盆。求醫(yī)治療,言服藥百劑,亦不能保其必愈。而其人家貧傭力,為人蕓田,不惟無錢買如許多藥,即服之亦不暇。然其人甚強壯,飲食甚多,俾于一日三餐之時,先用飯湯送服牡蠣細末七八錢,一月之間消無芥蒂。
又治一婦人,在缺盆起一瘰癧,大如小橘。其人亦甚強壯無他病,俾煮海帶湯,日日飲之,半月之間,用海帶二斤而愈。若身體素虛弱者,即煮牡蠣、海帶,但飲其湯,脾胃已暗受其傷。蓋其咸寒之性,與脾胃不宜也。族侄女患此證,治數年不愈。為制此方,服盡一料而愈。
消瘰癧。
生半夏(一兩)生山甲(三錢)生甘遂(一錢)生馬錢子(四錢,剪碎)皂角(三錢)朱血竭(二錢)
上藥前五味,用香油煎枯去渣,加黃丹收膏,火候到時將血竭研細攙膏中熔化和勻,隨瘡大小攤作膏藥。臨用時每藥一帖加麝香少許。
友人之女年五歲。項間起瘰癧數個,年幼不能服藥,為制此藥,貼之痊愈。凡膏藥中用黃丹,必以火炒過,然后以之熬膏,其膠粘之力始大。而麝香不早加入膏藥中者,以麝香忌火也。
治瘰癧已潰爛者,用此藥擦之。他瘡破后者亦可用之。
爐甘石(六錢,)乳香(三錢)沒藥(三錢)明雄黃(二錢)蓬砂(三錢)砂(二分)冰片(三分)
共研細,收貯瓶中勿令透氣。日擦患處三四次,用此藥長肉。將平時收口不速者,可加珍珠一分,研細攙入,其法詳護眉神應散后。
治瘰癧瘡瘍破后,氣血虧損不能化膿生肌。或其瘡數年不愈,外邊瘡口甚小,里邊潰爛甚大,且有串至他處不能敷藥者。
生黃(四兩)甘草(二兩)生明乳香(一兩半)生明沒藥(一兩半)生杭芍(二兩)天花粉(三兩)丹參(一兩半)
上七味共為細末,開水送服三錢,日三次。若將散劑變作湯劑,須先將花粉改用四兩八錢,一劑分作八次煎服,較散劑生肌尤速。
從來治外科者,于瘡瘍破后不能化膿生肌者,不用八珍即用十全大補。不知此等藥若遇陽分素虛之人服之猶可,若非陽分素虛或兼有虛熱者,連服數劑有不滿悶煩熱,飲食頓減者執(zhí)業(yè)護士網乎?夫人之后天,賴水谷以生氣血,賴氣血以生肌肉,此自然之理也。而治瘡瘍者,欲使肌肉速生,先令飲食頓減,斯猶欲樹之茂而先戕其根也。雖瘡家陰證,亦可用辛熱之品,然林屋山人陽和湯,為治陰證第一妙方,而重用熟地一兩以大滋真陰,則熱藥自無偏勝之患,故用其方者,連服數十劑而無弊也。如此方重用黃,補氣分以生肌肉,有丹參以開通之,則補而不滯,有花粉、芍藥以涼潤之,則補而不熱,又有乳香、沒藥、甘草化腐解毒,贊助黃以成生肌之功。況甘草與芍藥并用,甘苦化合味同人參,能雙補氣血,則生肌之功愈速也。至變散劑為湯劑,花粉必加重者,誠以黃煎之則熱力增,花粉煎之則涼力減,故必加重而其涼熱之力始能平均相濟也。至黃必用生者,因生用則補中有宣通之力,若炙之則一于溫補,固于瘡家不宜也。
一人年二十余。因抬物用力過度,腰疼半年不愈。忽于疼處發(fā)出一瘡,在脊梁之旁,微似紅腫,狀若復盂,大徑七寸。瘍醫(yī)以為腰疼半年,始現此瘡,其根蒂必深而難治。且其內外發(fā)熱,飲食懶進,舌苔黃濃,脈象滑數。知其證兼外感實熱,投以白虎加人參湯,熱退能食。數日,又復虛汗淋漓,晝夜不止,遂用龍骨、牡蠣(皆不用)、生杭芍、生山藥各一兩為方,兩劑汗止。繼治以清火、消腫、解毒之藥,若拙擬消乳湯,去栝蔞加金線重樓、三七(沖服)之類,更加鹿角霜錢許,以引經。惟消乳湯以知母為君重八錢,茲則所用不過五六錢。外用五倍子、三七、枯礬、金線重樓、白芨為末,以束其根;乳香、沒藥、雄黃、金線重樓、三七為末,以敷其頂,皆用醋調之。旬日瘡消三分之二,其頂甚軟。遂以烏金膏(以雄黃炒巴豆仁至黑色研細名烏金膏)調香油敷其軟處。二日,瘡破出稠膿若干。將此內托生肌散改作湯劑,投之,外敷拙擬化腐生肌散。七八日間瘡口長平,結痂而愈。
徐靈胎治瘡最重圍藥。以圍藥束住瘡根,不使毒勢散漫,又能阻隔周身之熱力,不貫注于瘡,則瘡必易愈。愚治此瘡所用束根之藥,實師徐氏之意也。
治楊梅瘡毒蔓延周身,或上至頂,或下至足,或深入骨髓,無論陳、新、輕、劇,服之皆有奇效。三四日間瘡痂即脫落。
凈輕粉(二錢,炒至光色減去三分之二,研細,蓋此藥炒之則烈性少緩,若炒之過度,又恐無力,火候宜中,用其大片即凈輕粉。)凈紅粉(一錢,研細,須多帶紫黑片者用之,方有效驗。)露蜂房(如拳大者一個,大者可用一半,小者可用兩個,炮至半黑半黃色,研細,炮時須用物按之著鍋。)核桃(十個,去皮搗碎,炮至半黑半黃色,研細,紙包數層,壓去其油,蓋油多即不好為丸用。)
上諸藥用熟棗肉為丸,黃豆粒大,曬干,分三次服之。服時,須清晨空心開水送下,至午后方可飲食,忌腥半月。服后,口含柳棍,有痰涎即吐出,愈多吐愈好。睡時將柳棍橫含,兩端各系一繩,兩繩之端結于腦后,防睡著掉落。又須將柳棍勤換,即將藥服完仍須如此,必待不吐痰涎時,方可不含柳棍。其藥日服一次,若惡心太甚者,可間日一服。制此藥時,須自經手,將輕粉、紅粉稱極準,其秤當以庫秤為定法,輕粉須稱準后再炒。
此方,人多有疑其服之斷生育者,非也。輕粉雖烈,之則烈性頓減,紅粉雖性近輕粉而止用一錢,且分作三日服之,又有棗肉之甘緩以解毒,核桃仁多用至十枚,峻補腎經以防患,配合得宜,服之自有益無害。
輕粉系水銀同礬石升煉而成,紅粉亦系水銀同礬石、硝石諸藥升煉而成,其質本重墜,故能深入,其成于升煉,故能飛揚。是以內浹骨髓,中通臟腑,外達皮膚,善控周身之毒涎,借徑于陽明經絡,自齒齦(上齦屬足陽明下齦屬手陽明)而出也。蜂房,能引人身之毒涎透退場門齒,且有以毒攻毒之妙用,為輕粉、紅粉之佐使。毒涎之出者愈多,即內毒之消者愈速矣。核桃仁潤而多脂,性能補骨益髓可知。且又善解疥癬之毒,其能解他瘡之毒亦可知。加于此藥之中,補正兼以逐邪,毒之深入骨髓者亦不難消除矣。至于丸以棗肉,取其甘緩之性,能緩二粉之猛悍,又能補助腸胃使不為毒藥所傷也。
服藥之后,其牙齦必腫,間有爛者,因毒涎皆從此出故也。然內毒既清,外證不治自愈,或用甘草、蓬砂、金銀花熬水漱之亦可。
蜂房有三種∶有黃色大蜂其房上下恒作數層,其毒甚大不宜用。曾見有以之煎水漱牙疼者,其牙齦遂皆潰爛脫牙十余枚。有黃色小蜂其房甚小,房孔僅如綠豆,雖無大毒而力微,又不堪用。惟其蜂黃而兼紅,大近寸許,恒在人家屋中壘房,俗呼為馬蜂,其房入藥最宜。然其房在樹上者甚少,若無在樹上之52667788.cn/yishi/露蜂房,在屋中者亦可用,特稍宜加重耳。
馬姓,年四十余,先染淋毒,后變?yōu)?a class="channel_keylink" href="http://52667788.cn/edu/200904/110710.shtml" target="_blank">梅毒,求為延醫(yī)。其毒周身不現形跡,惟覺腦際沉昏頗甚,心中時或煩躁,骨節(jié)多有疼痛之處,所甚異者,其眉棱眼稍及手指之節(jié)多生軟骨,西人亦謂系梅毒所凝結也。愚對此證,不敢謂其必治愈,猶幸身體不甚羸弱,遂將洗髓丹一劑俾分四次服完。歇息旬日,再服一劑,將其分量減三分之一。歇息旬日,又服一劑,較二次所服之分量又減三分之一,皆四日服完,其病遞次消除。凡軟骨將消者,必先發(fā)起,然后徐徐消腫,化為無有。共計四浹辰,諸病皆愈。
又治一郝姓小孩,因食乳傳染,咽喉潰爛,至不能進食,肛門亦甚潰爛,其腸胃之潰爛可知。其父來院細言其病狀,問還有救否?答曰∶“果信用余方,仍能救!彼炫c以洗髓丹六粒,俾研細水調服三次,痊愈。
又∶奉天一幼童,有遺傳性梅毒,年六歲不能行,遍身起瘡若小癤,愈而復發(fā),在大連東人醫(yī)院住近一年不愈。后來院求治,其身體羸弱,飲食甚少,先用藥理其脾胃,俾能飲食。漸加以解毒之藥,若金銀花、連翹、天花粉諸品,身體漸壯,瘡所發(fā)者亦漸少,然毒之根蒂仍未除也。遂將洗髓丹五分許研細(將制成丸藥復研末者因孺子不能服丸藥也),開水調服,三日服一次,仍每日服湯藥一劑。后將洗髓丹服至十次,瘡已不發(fā)。繼又服湯藥月余,兼用滋陰補腎之品,每劑中有核桃仁三個,取其能健骨也(食酸齒者嚼核桃仁立愈是能健骨之明征),從此遂能步履行動如常童矣。觀此二案,則洗髓丹奇異之功效,誠可于解梅毒藥中首屈一指。且凡解梅毒藥,無論或注射、或服藥,愈后又恒肢體作疼,以其能清血中之毒,不能清骨中之毒,是以愈后其骨節(jié)猶疼也。因其骨中猶含有毒性,恒遲至日久而復發(fā),或遲至十余年而復發(fā)者,若再投以此丹,則骨疼立愈,且以后永不反復,此又愚屢經試驗而確知其然者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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