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：原乙村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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民間醫(yī)生二三事
前言:
作者畢業(yè)于
湖北中醫(yī)學(xué)院，國家注冊醫(yī)師，在基層業(yè)醫(yī)已近四十年了。
現(xiàn)退休賦閑在家，偶爾回憶起個別醫(yī)事，雖俗不可耐，然則，總是一個民間醫(yī)生的醫(yī)事回憶吧。因?qū)嵲诓荒艿谴笱胖�，亦無醫(yī)案價值，只能作為閑話故事記錄如后。
本文中的機構(gòu)和人名均為化名虛構(gòu)，過去認識的朋友們請勿對號入座。病證和方劑則是真的，但每個人的病情都有其特殊性和差異性，請勿對方治療。設(shè)或機緣巧合，有人在醫(yī)師的指導(dǎo)下能受益于此文，亦是所愿。歡迎同行批評指導(dǎo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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魯老師對肝病，癌癥頗有研究。常能看到過去經(jīng)老師治愈的病人回訪先生。其中也有癌癥病人愈后十幾年了，又來咨詢的。但我印象最深的是這樣一則病例：
那是夏天的一個早上，我們廠里的一位電氣工程師找我。說是其女兒，當(dāng)時大概就四五歲吧，現(xiàn)在可能快四十的人了吧。因病，在當(dāng)?shù)蒯t(yī)院住院已快一月了，醫(yī)院要給她做腸鏡檢查，還說有可能做要採樣做病理分析。夫妻二人急得不得了，特來找我，看中醫(yī)有沒有辦法?希望找一位高水平的醫(yī)師看看。
細問病情，實際上并不復(fù)雜。原來小女孩患了“
痢疾”，拉紅白粘滯便，在醫(yī)院住院治療。現(xiàn)在大便干結(jié)如羊屎，解便極為困難，且解后仍然有紅白粘液。醫(yī)院考慮臨床痢疾癥狀不是太典型，故要做腸鏡檢查。實際上這做腸鏡檢查并不可怕，只是孩子太小，也就有些擔(dān)心。
魯老師察顏觀色，切脈，舌診，腹診后說：“請大人放心，小孩并無大礙。不用住院，回家吃中藥吧�！�
然后處方：
白頭翁30克，生
牡蠣30克。
二味藥，五劑。
我查遍方書，還未見用牡蠣治痢疾的，頗感疑惑。
不過只過了四天，工程師即來感謝，說只服了三劑，病就好了，飲食大便正常。
我忙請教是何道理?
魯老師說：“這個病人抗菌素用的太多，細菌耐藥，機體與細菌互相適應(yīng)，所以體征減輕。飲水不足，腸道吸收水份的能力加強，故大便干結(jié)，而痢疾遷延難愈。用白頭翁殺菌，清熱毒止痢。用牡蠣者，因牡蠣味咸，咸能軟堅也。”
并說：“這用藥不能死守成規(guī)，要臨證變通，跟打仗一樣，根據(jù)戰(zhàn)場情況靈活調(diào)配兵馬，才能打勝�！�
我真是受益匪淺，直到現(xiàn)在我用藥處方，還是魯老師的治法多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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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(jīng)治療一例頑固的長年
腹瀉病人，就得益于不能死守成規(guī)的思想，用常規(guī)治療方法不能治愈，改用別種治法而痊愈的。
也是廠里的一個工人，發(fā)作性
腹痛，拉稀水一樣的大便，每日五次以上。遇冷更加厲害，伏天也要用棉絮護肚。生冷飲食只要入口，腹瀉必然加劇。最苦惱的是年節(jié)時不能去做客，因有時經(jīng)常把大便拉在褲子里。
已經(jīng)經(jīng)過中西醫(yī)診了四年了，七八年直腸鏡檢，診斷為慢性結(jié)腸炎。
我當(dāng)時認為此證易辯，不外脾虛、腎虧、或木乘土、命門火衰等等而已。于是疏肝健脾，補中益氣，溫腎健脾等等，凡是治療虛癥腹瀉的法子都拿來用，相繼雜投近二個月，未見一點效果。
苦思之時，想起魯老師之言，不能死守成規(guī)。就去讀書。讀《中醫(yī)診斷學(xué)》其中有句說：“虛中挾實，雖通體皆現(xiàn)虛象，一二處獨見實證，則實證反而吃緊�！薄毒霸廊珪芬舱f：“外感之邪未除，而伏留于經(jīng)絡(luò)。食飲之滯不消，而
積聚于臟腑……病久之羸，似乎不足，不知病本未除，還當(dāng)治本�！薄杜R證指南醫(yī)案》徐評說：“無邪而純虛者或能有效，如正雖虛而尚有留邪者，則此證永無愈期�！�
這意思是說，有的人患病，雖然是虛證，全身癥狀也表現(xiàn)的是虛證，但如果有一二處有實證的現(xiàn)象，實證比虛證更要緊些；實證的邪氣，有時可能是外感之邪留于經(jīng)絡(luò)，或飲食停滯積聚于臟腑。病久了，看起來是虛證，但不能以虛證治療，應(yīng)該治療病因，祛邪消積。用固澀補益的止法，如果用于無邪的純虛證，可能有效果。但如果正雖虛而有殘留的邪氣在內(nèi)，用補虛的方法則永遠無治愈的可能了。
讀到此大受啟發(fā)。想這患者脈沉而有力，腹痛而不喜按。證雖然多現(xiàn)虛證，難道就無實邪積聚?不能以久泄必虛自囿。
改投
溫脾湯加味：
生
大黃，
枳實，制附片，干
姜，
甘草，
黨參。
服藥后頭兩天，大便次數(shù)增多，拉些豆渣顆粒樣大便，但腹痛減輕。
以此方加減，只服了十劑，病已基本上痊愈。
囑服參苓
白術(shù)散二個月善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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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單位一個職工，平時身體極為健壯，很少生病的。突患
亞急性肝壞死，不治身亡，死時還不到三十歲呢。就與魯老師說起此事，不免嘆惜不止。就聽老師講<
梔子連檗湯>，說是曾用此方治療亞急性肝壞死病人兩例，均都痊愈，電臺也播過，報刊也登過。
正聽得入神，單位來人叫我趕快回去，說是小孩病的不輕。我不覺頭都大了，兒子五歲，平素身體不是太好，真是十分的著急。那時沒有高速公路，火車早晚一次，坐汽車繞來彎去的，得五六個小時左右，還算是順利的。心急的沒辦法，只好坐船。待到達港口后，公汽又收了班。我們廠區(qū)在市郊遠著呢，沒辦法只好到一個醫(yī)院門診大廳里坐等第一班公交車出發(fā)。
兒子患的是急性
黃疸肝炎。起因為鄰居的小姐姐患黃疸肝炎而不知，小孩老是跑去在一起玩。待鄰居的女孩確診為黃疸肝炎后，已經(jīng)過了一周。
兒子病時，頻繁
嘔吐，以為是膽、胃方面的毛病。廠里衛(wèi)生所的國大夫十分熱心，他是工農(nóng)兵大學(xué)生，剛回來工作。跑上跑下熱情治療。他總以為是炎癥，先點滴
青霉素二天，不效。又繼續(xù)點滴
紅霉素，把兒子滴的亂哭，幾成不治。幸好夫人見機不對，說小孩打紅霉素如此反應(yīng)加重，莫非是肝炎吧?就問國醫(yī)生，肝病怕不怕紅霉素?國醫(yī)生說，那是不能用的。于是趕緊撥掉輸液針，此時已是全身可見黃疸了。
我回家后見兒子象面條一樣軟躺著，心中不覺發(fā)酸。在家里怕傳染左鄰右舍，急忙在衛(wèi)生所里置一張床，父子二人同住一室，併進行治療。
在用西藥護肝的同時，想起魯老師的<梔子連檗湯>，于是仿照方義，每日煎服：
茵陳，
黃柏，大黃，敗
醬草，
五味子，梔子。
另用雞蛋煮熟后對剖兩半，去掉半邊蛋黃，中間置切碎的
積雪草，將蛋合起來，用絲線扎緊，再煮透后吃蛋。
不到一周黃疸退凈，調(diào)理一月，帶兒子請老師檢查。魯老師摸了摸肝臟說：“你這小孩命大啊。甲肝如此肝大，是非常危險的。幸好未發(fā)展為嚴重的肝病，要注意休息啊，三個月內(nèi)勿作大的運動。”如是我將小孩置于招待所里，象軟禁一樣。兒子很聽話，每日里看看電視，小人書什么的，就等我下班回去弄飯給他吃。這后來兒子一直身體還可以，是健將級運動員呢。
[積雪草]又名崩大碗，為多年生草本植物，喜生于草地、田埂、溝邊低濕處。南方各省均有分佈。性甘涼，有清熱利濕之功。
魯老先生所用的<梔子連檗湯>：
生
山梔，
黃連，黃柏，大黃，茵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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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我到浙江開會，有朋友介紹一個病人來，患
陽痿六年。因為這病已經(jīng)離婚四年了，總也治不好，想叫我試一試。
我對這毛病也沒有好的辦法，不外乎常用的幾個套路。偶爾有效，多半無效。
細問病由，原來此人婚后本來性功能正常，同房次數(shù)較頻，慢慢的就發(fā)覺房事時容易出汗。有一次同房時全身大汗，女人順手弄一條濕冷的毛巾搭蓋在他的后背腰上。自那以后就漸漸"不起"了。
喝了很多的藥，喝的小便流清稀的白濁精液一樣的東西，但就是不行。他把歷年來的病歷和處方給我看，我一看都是補腎填精，壯陽之品。這和我過去的套路差不多。我心里想這又是一個不能按常規(guī)治療的病哦。不能死守成規(guī)，要臨證變通才行。因為用常規(guī)套路，這個病例絕對無痊愈的可能，這么多病歷和處方就是前車之鑒嘛!
細思慢想，突然就想起[
藿香正氣散]來了。我想這藿香正氣散，風(fēng)、寒、穢、濕都能治。湯頭歌不是說風(fēng)寒穢濕併能收嗎?這患者的病因，風(fēng)寒穢濕說不定都有呢。但在我的記憶里，從未有此藥能治陽痿的說法。這治
傷暑，傷濕，
傷食，暑天
感冒的藥來治陽痿，要是傳出去不是大笑話嗎?但當(dāng)時就是覺得應(yīng)該用它。這可能也算是一種靈感吧。反正就是不效，對人也沒有什么大的壞處。
就拿起筆處方：
藿香，
白芷，
陳皮，
蘇梗，
法夏，
神曲，白術(shù)，
厚樸，
大腹皮，
桔梗，
茯苓，甘草。
每日一劑，水煎兩次，日服兩次。
每次送服
蜈蚣粉0.5克。這蜈蚣要帶頭足的，研極細末，過300目篩。
這蜈蚣有毒，入肝經(jīng)，功能止痙，解毒，追風(fēng)，祛濕。我臨床觀察，見此物有很明顯的抗凝作用，常發(fā)現(xiàn)用此物時間長了，能夠稀釋高粘的血液，說明它有很好的活血作用。不過未檢測到相關(guān)報告。因條件限制也未作系統(tǒng)的病例觀察，只是個人的一點經(jīng)驗而已。用于這個病例主要是取其解痙，祛濕，解毒，活血追風(fēng)的功能。
二個月后，我在單位接來信，居然說病已經(jīng)好了。又要準備恢復(fù)"工作"了，第二次婚姻女方還是一個老處女呢。趕緊回信，囑咐千萬要注意，房事后切忌濕冷，風(fēng)寒，不然后患無窮，變病百端。也要慎服補腎填精之品，此類藥多有流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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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大廠女廠長找我治療慢性
蕁麻疹，俗名狗風(fēng)疙瘩。
她這蕁
麻疹發(fā)作已有六年了，中西醫(yī)久治不愈。這個病中醫(yī)常責(zé)之于風(fēng)，血燥，血熱等等。于是我把能用的治
蕁麻疹的方子輪換著用，也是沒有一點效果�？嗨疾坏闷浣�，這人也不能總是處在過敏活動期吧?
女廠長的丈夫在另外一個大廠里工作，也是一個廠級干部，前程無量。那幾天鬧出了風(fēng)流案子，滿城風(fēng)雨的流言故事弄的女廠長非常不舒坦，這蕁麻疹發(fā)的更是厲害。接診時我本能地按常情就安慰她幾句，不想還引出了這蕁麻疹的病由來。
原來女廠長上班遠，每天早上出門早。等她一出門后，第三者就上了門。那一日那女人正在跟她丈夫鬼混，沒想到女人的丈夫上門捉奸成功，事情就敗露了。不然她還蒙在鼓里呢。
她說，這說起來，這事也不能全怪她丈夫，主要是她有痛苦不能行房的原故。丈夫血氣方剛，總是有生理要求的哦!我說你怎么不到婦科去看一看是什么原因啊?女廠長說：“原因到是十分的清楚，就是一直不能治愈�！�
細說病原，原來她生孩子的時候，會陰保護不到位而引起會陰撕裂。原以為很快就會好的，醫(yī)生也說沒什么，換換藥就可以了。那知道孩子都五歲了，撕裂的地方早就變成了慢性潰瘍。因忙于上班，又不能保持到醫(yī)院換藥治療，三天打魚二天曬網(wǎng)，長年自已用
紅霉素軟膏，眼藥水等。一同房實在痛苦難忍，故視同房為畏途。
我立即恍然大悟，她的蕁麻疹為什么久治而不愈的原因了。
這主要是會陰部的慢性炎癥，分泌各種滲出物，毒素引起的過敏反應(yīng)。只要治好了她的這慢性潰瘍，蕁麻疹應(yīng)該就好了的。考慮到她長期使用西藥不能見效，決定自制外用中藥一試。
處方：
人發(fā)（小
麻油炸焦)，制
乳沒。
共研細末，過三百目篩。分裝后消毒殺菌。
每日用：
蛇床子，
苦參，黃柏，入少許
冰片，煎藥水外洗。
每日洗兩遍，洗后上外用藥粉。
女廠長堅持用藥，不到兩個月就好了。蕁麻疹再也沒有發(fā)過了。
心中有點慚愧，如果我先仔細地問清了病史，她的病怎么也不會拖了這么長的時間哦!
可見這醫(yī)生的問診是多么的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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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要順帶說一下的是，后來我的心臟還是受了影響。
這是因為風(fēng)濕的緣故（當(dāng)時只顧清熱解毒而忽視了抗風(fēng)濕)，引起了心臟的傳導(dǎo)阻滯，頻繁地期外收縮，也叫早搏。嚴重時二聯(lián)律，三聯(lián)律，弄的人十分的難受。
喝些抗
心律失常和抗風(fēng)濕的藥物，有時也喝一些中草藥，
炙甘草湯什么的，好好壞壞的未有根治。
一次偶然的緣由，就把它治好了（也可能是巧合吧)。到現(xiàn)在這
風(fēng)濕性心臟病也沒有找到我。
那是夫人又給我添了一條好漢的時候。
這做月子是要調(diào)理的，我就用半斤
阿膠，放些黃酒，隔水蒸化，冷了就成了膠凍。每日叫夫人吃一些，她吃了幾天，怎么也不吃了。我也沒有辦法逼她喝。
阿膠凍子放長了就長了毛，霉了。倒掉吧，實在可惜。那時工資低，經(jīng)濟困難啊，連菜根果皮都做成泡菜吃，這阿膠好幾塊錢呢。
于是我把上面的霉去掉一層，重新蒸化，一次就把它喝完了。
說來真是奇了，這上午喝了，下午心律不齊的毛病就好了。偶爾有些早博，也不太礙事。
過去看醫(yī)案，見古人總有覆杯之效的說法，心里總認為是古人吹牛，不想這自已也碰巧了一回。
后來我在治這類病時多喜歡用點阿膠。不過消化不良者要酌情處理，這阿膠有點礙胃哦，不能用量太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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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這李四的手被張三的妻子咬破了一點皮，併未當(dāng)回事。
先是有點紅腫，后來就腫大了一些，再后來就有一個小米粒大小的小口子，常有分泌物流出來。
在醫(yī)務(wù)室里隔三岔五的換藥打針總不見好，就到醫(yī)院看。醫(yī)院拍了一個X光片子，說是骨髓炎，要做手術(shù)清一清骨頭什么的。李四不愿意，就來找中醫(yī)。
正好有一個廣西的同行傳了我一個骨髓炎的外用方：
用蜈蚣研粉，浸泡在生
桐油中，滅菌后每日給他換藥外用。
另外叫他內(nèi)服中藥：
蚤休，
銀花，地丁，白芷，穿
山甲，
黃芪，
紅花，
全蝎，
鹿角霜。
這個方子是自已擬的。治療不到一個月就好了。
后來有個火車司機下肢腓骨骨髓炎，亦用此方治療，在治療的過程中，還從瘺口處排出一小塊黃豆大的黑色骨頭，也就痊愈了。
[蚤休]又名
七葉一枝花，為
百合科植物。云南出產(chǎn)較多。性味苦寒有小毒，有較強的清熱解毒作用。筆者常用來治蛇蟲咬傷，瘡瘍腫毒，有
消腫散結(jié)的功用。
近代有人用來治療癌癥：有歌曰：七葉一枝花，深山是我家，男的治皰節(jié)，女的治奶花<乳腺炎一類疾病>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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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了一個姓董的農(nóng)民工的故事來。……說起來也有十多年了!
這位董工，人家民工也是"工"哦，就尊稱他為董工吧。他給搞鑄造的老板打工，抬鋼包。一次不小心把鋼水倒在腳上了，連厚厚的皮鞋都燒了。足背及四趾均都
燒傷,尤其是大趾為重。
先是送到我這里來，我急忙叫他去醫(yī)院。因為這種深三度燒傷，雖然面積不大，以后是可能要做手術(shù)的。
大概醫(yī)院總是收費要高些哦，為了給老板節(jié)省費用，他就跑到一個診所里打針，每天不知用什么藥水泡腳。這樣就搞了一個多月，把腳爛得發(fā)臭，就又到醫(yī)院去。醫(yī)院說：住院吧，把大足趾鋸掉。如果不鋸，這腳沒有辦法好不說，可能還會有併發(fā)癥，麻煩的很。
這位董工就又跑來找我。我一看，真是沒有辦法，尤其是整個大趾爛得象泡漲的去了皮的油
豆腐泡一樣的東西，實在不好形容比喻�？床坏揭稽c正常組織，整個都是沾稠的膿液，用鹽水一沖都隱約看到骨頭了。
我說確實沒有辦法，你只好去截趾了。董工傷心的坐在一邊，這一坐不聲不響地就坐了兩個多小時。我心中徒生憐憫。我知道他的一些情況，家有老人，妻子也在外打工，小孩子讀書正要錢，若要是弄個殘疾，對他的打擊肯定是非常大的。我老家也是農(nóng)村的，對農(nóng)工的生活還是很熟悉的。作者就是原一村人嘛，設(shè)身處地想一想，怎么的也得給他治一治了。于是我答應(yīng)他治一周，再看情況，有好轉(zhuǎn)接著治，無好轉(zhuǎn)只能截取腳趾。
我想起外科的老主任<后文有他的故事>有一次做外傷急腹癥手術(shù)，發(fā)現(xiàn)病人肝臟破裂出血，止血非常困難，就用一大塊明膠海棉，再加上一塊棉墊，蓋在肝面上，放置在腹腔里，讓其化膿，再繼續(xù)治療。后來這個病人高熱42度，度過各種危險期，還終于脫險痊愈。
就是用這個意思，我想了一個治法：
把董工的腳用鹽水沖洗后，只是沖洗，千萬不能清除腐爛組織，還要靠它保護骨頭呢。用一層無菌紗布把腐爛的組織和膿皮一起包上，然后用一個雞蛋，先徹底酒精消毒，在雞蛋兩頭各打一個小洞，將蛋白放流入無菌容器中。加入
氯霉素針或
慶大霉素針，再加百分之二十至百分之四十左右濃度的
乙醇，調(diào)勻后涂敷在創(chuàng)面上。
每日多次，每天調(diào)配。第二天必需小心地進行鹽水清洗，換紗布，敷藥。
每天觀察，慢慢的就見有了好轉(zhuǎn)，再后來創(chuàng)面一碰還有血。心中大喜，這病人見出血就愁，醫(yī)生見創(chuàng)面出血就喜。因為說明毛細血管正在浸入，機體正在修復(fù)創(chuàng)面。我就千萬叮囑患者，千萬不要弄掉了膿性痂皮，沒有膿性痂皮的保護，骨頭早就黑了。
在採取外治法的同時，併不使用抗菌素。打針的，口服的一概不用，他抗茵素用的太多了。根椐中醫(yī)的理論，我給他煎服大補氣血的方子，養(yǎng)血益氣，托毒排膿。
方：
黃芪，
當(dāng)歸，白芷，黨參，白術(shù)，茯苓，甘草，
熟地，
白芍，
川芎。
每日一劑。
這藥吃的董工臉色紅紅的，都漂亮了許多。經(jīng)治一月有余，所有創(chuàng)面全部愈合，大足趾功能基本正常。
人體組織有時也真說不明白，這患者后來還長出了趾甲。
這董工回家之前，特地去買了兩個大
西瓜來感謝我，我也就十分愉快地笑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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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認識的一位先生，患
咳嗽三月有余。
先併未注意，服些抗菌素，咳嗽藥總不見好。后來就越來越嚴重了，就咳黃色膿痰，併不發(fā)燒。到醫(yī)院拍片說是肺部感染，就每天打吊針，打來打去就是不見好轉(zhuǎn)，不知怎么的就跑來找我。
我想，這確診的肺部感染，應(yīng)該還是用抗菌素可靠些，就囑其聯(lián)合使用抗菌素點滴一周。這高級的不高級的抗菌素前后就用了一個多月了，還是不好。只好試一試中藥了。
辯證后處方如下:
生地，生
石膏，黃連，
麻黃，
杏仁，
山豆根，
射干，桔梗，米殼。
三劑，每日一劑，水煎服。
俗話說，“藥對方一口湯，藥不對方用船裝”。這位先生三劑藥下肚，病已愈大半，痰也少了，痰色也轉(zhuǎn)白了。
去米殼繼服三劑，基本痊愈。
就又跑來，非要把這個方子要去了。我從來不把自已的驗方保密，古人作了那么多的方子，讓后人都用了幾千年也沒說要保密。后來我們見過幾回面，聽他說咳嗽再未犯過，一切正常。
這是我臨床常用的一個方劑。
生地，黃連，生石膏。為母方。辯證加味，可堪比抗菌素，有時還優(yōu)于抗生素。不過使用時還要分清寒熱虛實方可無誤，沒有中醫(yī)的辯證功底是不太好用的。
有一個河北的女孩子，六七歲時即開始咳痰，一直長到二十六七了，還是咳痰。
每日下午三點鐘之前必定要咳一次，非要咳咯出一大堆黃色膿痰才好過些，天天如此。
經(jīng)醫(yī)無數(shù)，打抗菌素有效，能控制一段時間，過后又發(fā)。
一次偶然的機緣，我給她開了這個基本方子，酌加
三七，
水蛭，
百部，
白芨，百合。
一月后告痊。
[咯痰]這咳咯吐黃色膿痰，前人多認為是"肺
癰"初期，證屬實熱，採取清熱化濁的治法，用<千金
葦莖湯>加味。
但本人認為，咳痰日久，多有氣陰兩虛之候，久病必有血瘀之癥。在攻邪的時候，伍以清熱養(yǎng)陰，活血化瘀之法，方可收效。此亦不能死守成規(guī)之義也。
米殼斂肺氣，但不能長期使用，三劑后即減。是為再說，以告誡讀者。
